轮椅竞速世界纪录保持者

不是很快乐的圣诞节贺文。。大体是对Rebirth漫画情节的排列组合和补充
有N52的超蝙和重生的超露前提 
 
 
 
 
 
   
 这一年的11月13日。 
 
 
 
 “我没说过，至少没和你说过。我是和我的超人说的。” 
 
 
 
 又一次，布鲁斯·韦恩在队友投去敬佩的目光时在护目镜下瞪着超人。 
 
 
 
 实际上他每次脱口而出后都会感到抱歉，事情本不该这样。他应该满怀感激地迎接异世界来客慷慨的帮助，而不是一遍又一遍提醒联盟里的所有人那个令人悲伤的事实——属于他们的超级之人已经死了。 
 
 
 
 被批评的对象轻声叹了口气，把胳膊垫在下巴下面，窝在狭窄空间的一个角落，翘着一个可以理解为无奈的嘴角。 
 
   
    
 布鲁斯又从这个梦里醒来。说是梦并不恰当，因为这句话确实已经在不同的场合下被他说过不知道多少遍了，夜晚再梦到似乎也没什么奇怪。 
 
 
 
 那些记忆总在他脑海里徘徊，关于他的克拉克生前的种种。布鲁斯前几天在瞭望塔遇见了戴安娜，戴安娜生活得还算好，她偶尔在通讯里谈起史蒂夫——她的男朋友，然后幸福地笑起来。这很奇怪，好像不久前一切还不是这样。实际上布鲁斯和戴安娜一直互相绕着对方走，以防碰在一起时谈论让人难过的话题。 
 
 
 
 但这种事情执意发生，不可避免。 
 
 
 
 起初只是聊起最近的任务，女侠再调笑着问几句哥谭的现状，结果话题还是滑向了他们最不想谈及的地方。布鲁斯又想起他们一起分享的最后时光。 
 
 
 
 “如果你们累了，随时可以进来休息。”布鲁斯在通讯器里对两个在他上空飞翔的人说。 
 
 
 
 机舱里顿时充满了戴安娜的笑声：“嫉妒了？”亚马逊的公主在空中翻了一圈，脚尖点在挡风玻璃上，往舱内看着：“只要你开口，我就把他放回去。” 
 
 
 
 克拉克附和道：“戴安娜说得对。” 
 
 
 
 “饶了我吧，”布鲁斯从传回的影像里可以清晰地看见克拉克那双闪烁着微光的绿色眼睛，明亮得不正常。“我只是关心他，公主，毕竟他是我的......”布鲁斯咂了下嘴，让这句话以最快的速度停了下来，有些尴尬地敲了敲操纵杆。 
 
   
       
 “是你的什么？”克拉克咧开嘴，伴随着无声的笑问道。 
 
 
 
 “闭嘴，克拉克。如果你让我再说一遍的话你就不是了。”布鲁斯再次收到了上空两个人的笑声，自己也稍微放松了些。但几乎只是下一秒，毫无征兆的，有什么东西重重砸在了机头上，透过玻璃他看到鲜红的布料在眼前铺开，像一只撞上了飞机的、没有生命的鸟。 
 
 
 
 回忆就在这里结束了。其实后面还发生了很多事，都无法言说。但这个场景的打击在他们两人的脑子里横冲直撞，每每想到这里都会一同陷入沉默。橘红色的傍晚和碧绿的虹膜，印在了他心里一样，像一处伤疤。 
 
 
     
 “也许你该开启新的生活了，布鲁斯。”今天又来了。这句话也是一遍又一遍地从戴安娜的嘴里说出来，布鲁斯知道她是对的，自认为自己也试着做了。 
 
 
    
 毕竟人总是要向前走的，一处战斗结束，马不停蹄地赶赴另一处，不能停留。 
 
 
      
 “开启新生活并不是对每个人都很容易，因为我不像你。”让人忘掉一个每分每秒都聆听着你的心跳的人太难了，那样的人全身上下都是太阳的味道。布鲁斯动了动被戴安娜握住的手指，比起往常类似于我会的、很快就会、别担心我，又换了一个说法。“我不像你，戴安娜，没有人在等我。” 
 
 
 
 “时间不早了，布鲁斯。” 戴安娜叹气。
 
 
 
 “是啊，已经第二天了。” 
 
 
     
 戴安娜不再说什么，起身走到窗边，不忘把椅子推到桌下。“对了，夜翼昨天说想找你。也许是说了吧，也可能是我自己想象的，”在布鲁斯嘟囔了一声怎么不直接找我之后继续说：“你先回去，今天瞭望塔我来值班。” 
 
 
 
 ——回去。先是一条光辉灿烂的直线，然后太阳从后面跃出，丝毫没被削弱的阳光刺透瞭望塔的舷窗，直到他手边。 
    
   
   
     
   
   
    
 
 
 11月14日。 
 
 
 
 当晚夜巡时布鲁斯想着女侠确实没记错，因为现在迪克正坐在他身边吃一个汉堡。他猜那个汉堡是别人给他的，也许就是那个别人，戴着呆滞的头罩的那个。 
 
 
 
 “你还好吗？”迪克又咬了一口汉堡，有些含混不清地问。布鲁斯自觉没有太懂他话里的意思，于是不作声准备继续听下去。“呃。” 
    
 
 
 “没有了？那我猜打一个嗝就算是你自己回答自己了。”布鲁斯在迪克嘿的一声抗议中叹了口气。 
   
 
 
 迪克把包装纸叠成一个小四方块，翻翻找找不知道怎么塞进了制服或许有的口袋。“我昨天碰到了神奇女侠，她让我来看看你。”布鲁斯仿佛意料之中地点了点头，看着脚下又一家人点了灯。 
 
 
 
 “叫你来接替她的工作？” 
 
 
 
 迪克把喉咙口的嗝咽下去，好让自己问下去：“什么工作？” 
 
 
 
 “思想工作。” 
   
 
    
 “哇哦。她没再和我说什么别的，但是我想我得告诉你，前几天我和超人出了趟任务。你肯定早就知道这件事，但我猜这就是她想让我和你谈的。” 
 
 
 
 布鲁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这个话题将会导向的地方而开始有些不耐烦，皱着眉道：“所以？不要告诉我又有谁给你灌输了什么关于伤痛文学的知识。” 
 
 
 
 “夸张了，B，”迪克笑着说。“遇到超人纯属偶然，但是我感谢他的帮助，更多的其实是我帮他，不过也没什么区别。谢天谢地和他待在一块儿的时候一点也不别扭，我还以为会有些尴尬的事发生呢。他其实没什么变化，还是蓝大个的老样子。”布鲁斯哼了一声，听他继续讲：“我还和他聊起来他们那个宇宙的我。” 
 
 
    
 “那个你怎么样？” 
   
   
   
 “太厉害了，一样厉害。百分之百原装的我，”迪克抻了抻胳膊，状似陶醉地闭上眼，“我想我接受他了，就像那个宇宙的我能接受他一样。我就是每个宇宙中的恒量。” 
 
 
 
 “......这话也是他说的？” 
 
 
 
 “没错，永远不变的英雄。” 
   
   
   
 布鲁斯接着他的话往下说：“逞英雄往往没什么好下场。” 
   
   
   
 少有人真正了解到曾经属于这个世界的超人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他们期待着天空中飞过的身影，以确保每一天都活在庇护之下，而不在乎那个身影属于哪个，就像星球日报逐渐淡忘克拉克·肯特。 
   
   
   
 “那没关系，布鲁斯。总要有人承担这个坏下场，降临在我身上也不是难以忍受，既然总要有人去接受，我承受能力比......至少比普通人要高多了。”布鲁斯其实根本不需要去比较这个。

迪克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脸颊，：“我会想念他，并且仍信任他，就像我对这位新来的超人的信任一样深。我只是不能假装他陌生到与整个世界无关。” 
    
 
 
 “这不是他的世界。” 
    
   
   
 迪克转过头，仿佛能透过护目镜看到对方的眼睛。布鲁斯很久都不习惯被人这样盯着了。“你逃得过面对他，但你逃不过他会去面对别人。” 
   
 
 
 “我没逃。” 
 
 
 
 “只是一个比喻，也许。我是说，你也许应该学着去接受他。你瞧，布鲁斯，他更安分，更温柔，更成熟，对自己的能力更了解——” 
 
 
 
 布鲁斯打断他：“我知道，迪克，我知道。他是哪一个对你而言没有区别。” 
      
    
    
 迪克张着嘴，眼神忽闪了一下，“抱歉，布鲁斯，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好吧，我无法站在你的立场去思考这件事，但这不是克拉克的错。只是刚巧那个世界他结婚了，只是刚巧那个世界的他来了，他来了很久但没现身——也有他自己的理由。你不能因此而惩罚他，更不能因此而惩罚自己。” 
    
   
    
 “你说得对。”布鲁斯感到心一瞬间被吊空又砸回来，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迪克刚才说的话。倘若存在的时间足够长，经历的事情足够多，那生活中的错位、混乱和荒谬都可以死去。它们会不断地死去，然后全新的再来、再来、再来，循环往复，直到它们变成老朋友，它们的宿主将会在这些朋友的陪伴下慢慢习惯。 
   
   
   
 “啊，不说这个了。”迪克适时停止了话题，“那边有点不对劲的声响，该开始做我英雄的活了。” 
   
    

  
 布鲁斯摇摇头，笑道：“我猜，夜翼，你没忘掉这是在哥谭。”他让勾爪枪的绳索勾住房檐，然后背身跃入漆黑一片。 
     
    
      
     
    
    
   
 
    
 12月1日。 
   
   
   
 堪萨斯。一切都不太对劲，太不对劲。“他过分了，露易丝。他不相信我，甚至想煽动联盟里的人、或者什么别的人，只要可以对抗我。”克拉克把叉子扔在盘子里，盘子一声脆弱的噌响留下一道裂缝。 
    
   
    
 “别说蠢话，克拉克。你只是太渴望他的认可了。他现在就算是打个响指，你都会二话不说飞到他身边。”露易丝苦笑着翻了个白眼，克制自己的眼睛不要去看那道狰狞的裂痕。克拉克自从回来之后就很奇怪，就像积累了好久的坏情绪到达了顶峰，一点就燃。 
     
   
   
 克拉克站起来，恶狠狠地把椅子摔回桌子下面：“不可能。他无时无刻不想打乱我的心情，我的生活，让我忍不住去想这个宇宙的我是不是个十恶不赦的恶棍。” 
   
   
   
 “放松，克拉克。你不会这样想——” 
   
   
    
 “——我当然会，当然会！我还会杀了他。”等露易丝试图去阻止他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飞去蝙蝠洞的过程快得让他懒得去思考，好像一秒都不到，只有怒火疯狂蔓延，在他的拳头冲破监控室墙壁时达到临界点。 
    
   
      
 “你要求的每件事我都做到了，每件事！”布鲁斯·韦恩连惊讶的表情还没做出来的时候就被打翻在地，克拉克掀开他的面具扔在一旁，下一拳被布鲁斯躲开，监控屏碎了一地。“你拜托我去地核。是你拜托的我，所以我照做了，因为你的一句请求我差点死在里面。只因为那是你的请求，你还想要多少次？” 
     
   
    
 “见鬼的，”在短短几秒的较量之后他掐住布鲁斯的下颌，用力之大将他几乎嵌进墙里，他感觉到眼眶发烫。“你从来不给我好脸色，我什么都没说过。你以为我可以忍多久？你到底在要求什么？” 
    
    
    
 布鲁斯感觉到剧烈的咳嗽被掐在脖子上的手掌挡住，在肺腔炸开：“你知道你眼睛是红色的吗？” 他笑着反问。
    
    
    
 “你到底在要求什么？！” 
    
   
    
 “他死了，然后你来了。你说我在要求什么？”布鲁斯好像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一般，挑衅地吐出嘴里的血。 
    
   
   
 “我不会去打探你的生活，不会去打扰你的夜巡——我甚至不会在你呼叫的时候挂断通讯，而你还是不满。你把你那些不满的情绪全都写在脸上，每一次！就像我抢了你的什么东西！该死，有什么东西就那么重要？！” 
    
     
     
 “你当然抢走了我的东西，你当然了。”布鲁斯暗暗抽了一口气，感觉到愤怒和悲伤混杂在一起要从每个感官喷射爆发。 
     
    
     
 “什么东西？你尽可说，我还给你！” 
     
    
   
 “你还不回来。”布鲁斯有些烦了，“动手，克拉克，别等了。我想让你动手。” 
    
    
    
 “——该死的，布鲁斯。”地面应声裂开。“该死！”克拉克坐在地上，像卯足了劲一拳砸在了棉花上一样，眼睛里的红色褪去，精疲力尽般把手垂在腿边。“我从来没这么生气过，第一次，就是因为你。” 
     
    
    
 “真的是你在生气吗？真的是因为我吗？外面传回的数据看大气波动不正常，是有别的东西在作祟。”他知道自己说话的声音在颤抖，那东西无疑也正在他身上作用着，长久以来被积压的负罪感和不知道从何处来的、蒸腾的杀意快要漫过他头顶。 
   
     
   
 克拉克没接话，只是在心里想或许外面那鬼怪东西的影响要比他本身的作用小得多。偶尔冒头的愤怒的火苗现在熊熊燃烧。“真的不是因为你吗？” 
     
    
    
 布鲁斯把头转向另一边，没说话，盯着剩下的几块屏幕，上面显示着绿灯侠们正在闪闪发光。 
    
    
    
 “你曾经告诉我，找到真相的唯一途径就是质疑一切。” 
    
    
    
 “我没有告诉过你这些。我告诉的是我的超人。”又来了。他只是忍不住，这句话每次都在嘴边，难以下咽。他看到刚才正义联盟发来的数据，外面那团黑雾正无休止地放大人们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东西。 
    
    
    
 “真的吗？”克拉克抑制住又要喷发的怒火，揉了揉眉心，以一种更具自嘲的语气继续说：“也许是我的蝙蝠侠跟我说的，毕竟你们太像了。”布鲁斯调整了一下姿势，靠着控制中心的电脑主机听他继续讲，“我们并不喜欢彼此，你知道的，互相不信任。过了很长很长时间，长到我们都快开始疲惫了。” 
    
    
   
 布鲁斯活动着后背回答：“我没有疲惫。” 
    
    
    
 “拉奥在上，那不是——布鲁斯，你没有吗？”克拉克抛出一个问题，没收到任何答复。几秒之后觉得反而是自己的疲惫感正侵袭过来，于是又继续说道：“那再好不过。” 
    
    
    
 “外面有个不明物体，联盟在对抗它。它的目的就是要放大人心里的恐惧。”布鲁斯站起身来，踏着地上监控屏的碎片走到控制台边上，“你在害怕什么？肯特？”他绷紧嘴角，甚至感受到了肌肉一瞬间的痉挛。 
   
    
   
 布鲁斯似乎权衡了一下这么交谈下去的利弊，然后问：“你还会比我更恐惧什么东西的到来吗？” 
   
      
   
   
   
   
   
   
   
 之前某一年的12月20日。 
    
    
   
 “所以能不能不要再呼叫我了？”布鲁斯干巴巴地问，刚踏上一栋楼的楼顶。通讯器那头钻进来一阵风声，震得他耳朵发疼。 
   
   
    
 “我马上要飞出大气层了，再和你说说话，”克拉克在气流中转了几圈，气流的声音弱了，大约是他飞得慢了一些，“我猜你该开始夜巡了，就一直在听着你。想我了吗？” 
   
   
    
 布鲁斯笑道：“在你问我之前可能还有一点儿。” 
   
   
    
 “不可能，我可一直听着呢，一秒钟都没挪开过。我确定你现在也有。” 
    
   
    
 “别傻了。你有这功夫不如去听听别人的。” 
    
    
   
 “有在听的。”声音听起来很柔软，也许是在穿过一片云。 
   
    
   
 布鲁斯不知为何感觉到有一股不安升腾，于是即使自觉多余也加上了一句：“你绝不能因此而错过任何一个生命。” 
    
   
    
 “怎么说到这儿来了？放心，绝对不会的。” 
    
   
   
 “我只是需要知道。必须确认一点：倘若危险来了，克拉克，你最好不要管我——” 
    
   
    
 “嘿，嘿，拜托，别那么严格。我本来只是想和你聊聊天。”克拉克轻声笑着打断他，就像对方在面前一样，他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动作。 
    
   
    
 布鲁斯又没忍住从回忆里拎出一些片段，有些东西他没看到，所以就按照那个超人平日里的行为举止往里加了一点细节。和迪克浅谈之后似乎没能强迫自己获得一点长进，时不时还会抱起一些缺憾。他们之间的那些奇妙联系的确存在过，曾经具有鲜活的生命力，且随时随地可能倾塌。

可他确实记得克拉克·肯特在那次之后说的话： 
   
    
    
 “——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我会先救他们，带他们去安全的地方，然后，即使我相信你总会自己免于危险，我也会腾出来两只手一起接住你。当然，以上仅限意外情况，如果有人故意伤害你，故意找你麻烦，我不是那种会善罢甘休的天使，我会一毫米一毫米地、不留余力地找到他，让他连哪怕后悔这么做的机会都没有。” 
    
   
    
   
   
   
   
   
    
 12月24日。 
    
    
    
 两个孩子欢喜地钻进客厅的沙发里，抱起游戏机开始厮杀。露易丝在厨房洗碗，饭桌边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也许我当时真的会杀了你。”突然安静下来的不适感飘在空气中。瞧，布鲁斯想，又一次道歉。克拉克双手握着杯子，有点局促地开口：“万一我没控制住——” 
    
    
      
 “你觉得我会束手就擒吗？我们本来说好不提这件事了——那就杀了我。我会让你动手的，”布鲁斯接下去说，“我们只是被控制住了，被放大了那些情绪，而已。我只觉得罪有应得，那一瞬间......”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太奇怪了，但是确实，这些猛砸下来的心情在那时是真的：“负罪感几乎把我打垮了，我是真的想要你杀了我。” 
    
     
    
 “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我怎么可能杀了你？”闻声，露易丝略带担忧地从厨房投出目光。 
    
    
        
 布鲁斯故作轻松地抻了抻肩膀，朝露易丝摆了摆手示意无事发生。 
 
   
    
 “姑且相信你。”他把杯子推到一边，双臂交叠在桌子上，饱腹感带来的困意告诉他应该把下巴也搁上去。在露易丝从担忧变为打趣的眼神中他照做了，同时不忘拒绝那件用来保暖的红绿配色外套。 
    
   
   
 克拉克说：“也许你应该穿上，堪萨斯要比城市里冷多了。” 
    
   
    
 “容我谢绝，”他含混不清地回答，牙关的张合让硌在手臂骨骼上的下巴有点疼，“你这种小镇——嗯，的兴趣和黑暗骑士太不搭了。” 
   
   
   
 “小镇男孩。我听过你这样叫他。” 
   
   
    
 布鲁斯垂下眼睛，盯着木质桌面旋转的纹路，没有说话。 
    
    
    
 “也许是时候别再把我当做另外一个人了，布鲁斯。”克拉克轻轻吐出一口气，就好像那会让他放松下来。 “我就是克拉克·肯特。”
    
    
     
 “不太好承认，但是那确实让我有些不开心。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起初，控制我的力量太困难了，有的时候，它们只是趁我不备跑出来就足以让我烦心，我会想也许换一种方式去用他们能让我更轻松，但我不会这样做。现在甚至有更困难的事了，我不得不控制自己不去发脾气，我最近总是很生气，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他抱起杯子喝了一口，脑海里的风暴、铁笼、T恤衫，所有的混乱，似乎都不是他的记忆。“或许是因为我现在能偶尔读到一些他的故事，在我的脑海里，那些事情让我气愤。” 
    
        
     
 布鲁斯侧过头，想知道他有没有想起最重要的部分。可有些残局无法收拾，窗外的雪越堆越高。 
   
   
   
 “但是，仍然，对于取代了他的存在这件事，我为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感到内疚。” 
   
   
   
 他好像看到布鲁斯点了点头，又好像没有，只是没去听他的呼吸和心跳，好让他装睡装得再成功一点。克拉克交握起双手，把杯子圈在两臂之间，热水的温度烧烤着皮肤。布鲁斯感觉到几缕头发从额头耷拉到桌子上，也没去动，发尖似乎扫到了什么很暖和的东西，他猜。也许是克拉克搭在桌上的小拇指，也许是他刚刚推开的杯子。 
     
   
   
 圣诞快乐。他在心里说。露易丝收起盘子的时候叮叮当当的声音，两个孩子在沙发背后激动喊叫的声音，窗外落雪的声音。仿佛真的在歌唱神的诞生般美好。 
    
   
    
 有几次布鲁斯感觉自己像要睡着了，又有几次像已经开始做梦，也许梦到明年的麦田将会长势旺盛，那些麦子现在还睡在大雪下面呢。 
     
    
   
 电视里传来了十二点的报时，他一边站起来一边整理了一下头发，抱起大衣。 
    
   
      
 “时间不早了，我和达米安该回哥谭了。你知道，夜巡不会因为圣诞老人的到来而停止。”布鲁斯对着克拉克一瞬间闪过失望的脸说，“我很抱歉，本来应该由你来把那个惊喜给乔的，结果让达米安给偷走了。” 
    
    
     
 “所以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个生气？”听完那句道歉之后，克拉克也站起来，跟在他身后，“达米安给了乔我不能给他的，这样多好。一个朋友，和一段做普通孩子的感受。” 
    
    
    
 布鲁斯回了一个微笑，准备去叫达米安和肯特家告别。 
    
    
    
 “只是一晚上，也许哥谭的常驻表演也会暂时取消的。就刚才，露易丝已经带着乔和达米安睡觉了。”克拉克拉住他小臂部分的袖子，眨了眨蓝眼睛。若放在从前，布鲁斯猜那个被超级大脑控制的脸上一定在闪过一个狡黠的小表情。“该给自己放个假了，布鲁斯。” 
    
     
   
 “夜巡不能放假，让达米安睡在这儿也没问题。”他站出了门。“所以，不行。” 

    
    
    
 “就一晚上。” 
    
   
   
 “为什么？”布鲁斯扬起嘴角。 
     
    
     
 “就不能是我想？” 
   
   
   
 “已经十二点了。” 
   
    
    
 克拉克笑道：“别这样。难道我家里现在有两个灰姑娘吗？” 
    
   
    
 “你为什么放假？”布鲁斯索性问他，“这可是圣诞节，没记错的话你是信拉奥的。” 
    
     
   
 “有什么区别吗？总要放松放松，神会准许我们的，”克拉克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然后好像有些不属于他的情绪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留下一处波动，薄如蝉翼。他带着有点新奇又不太自在的感情往下问：“你想......呃，来一把吗？——也许？” 
    
    
     
 只是一刹那，布鲁斯从那双明丽的蓝眼睛中读出了一些本不存在的东西，两个小鬼玩过的游戏画面还没来得及关掉，上面蹦蹦跳跳着一些看起来有点蠢的机器人。他随即妥协：“有何不可？正好可以锻炼一下你的策略能力。”他微笑着回答，在寒风中缩了缩肩膀。 
     
     
       
 突然间一失神，布鲁斯在心里为刚才关于战略什么的话感到抱歉，再一次的。因为对面这个肯特先生是另外一个，并且比那个年轻的小混蛋要有经验的多。但他看到克拉克像个在冬风中被冻惨了的人类一样抱住自己的胳膊呼出一团白气，于是继续说道：“小崽子们的游戏我玩不来。但是如果对付你的话，我自认还是绰绰有余，克拉克·肯特。” 
     
     
    
 克拉克顿时感觉拉奥就在他头顶。他把手里被焐得仍滚烫的杯子放在台阶上，雪在杯子底下化开，水顺着台阶流下去，热气滚滚上升。 
    
     
    
 “尽管放马过来，韦恩先生。” 
   
   
   
   
   
    
    
   
    
    
 END